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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烟火抚人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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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肉夹馍我爱吃新出锅的馍,一切两半,夹上肥瘦相间的肉(纯瘦肉不香)。我每次可以吃两个,半天不饿。以为吃饱了,但又有一份鲜美的甑糕,又甜又黏又糯,于是,又来了份甑糕。”生活美学家雪小禅的散文集《四方五味》,如一幅细腻的情感画卷,在文字的世界里徐徐展开,引领读者踏上一场充满温情与感动的美食之旅。那些吃过的食物,仿佛一盏盏灯,照亮黯淡的光阴和生活,提醒着去过哪里、见过谁。历经百转千回,日子依然有温暖、有温度。慢慢地,日子就这样老了。

本书不仅是关于美食的记录,更是作者对生活、对情感的深刻感悟与真挚表达。书中的美食文字,活色生香,烟火升腾,写出了行走四方的五味俱全的滋味。作者综合东西南北的地势布局,结合自己的行走路线图,构织出独到的美食江湖,包含着不同季节,跨地区、多品类的美食,有赞誉,又夹带批判性,是她对美食的多元审美。书中的食物故事,永远与人心相连——有风物,有故人,有美食,有念念不忘。

在书中,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四方美食,让我们置身于一个个热闹的集市、温馨的小店中。“我与表妹在袁家村逛吃喝,爱上了那里的驴蹄子面和牛肉饼……我与表妹吃得不亦乐乎。”她说,难忘的还有湖北的热干面。“爱它的热、黏、辣、香,一滴水没有的热干面,是黏稠的恋人。”对于肠粉,她的想象是一碗粉,像桂林米粉、酸辣粉……在珠江边的大排档里,当她看到肠粉以一种诱惑而迷人的姿态出现了——透明、软糯、食材太丰富……她觉得“肠粉”这个名字好听极了。“据说北人南迁,因到了南方没有小麦,便用大米磨了米浆,做了肠粉。”

我们对食物的记忆,来自异乡故土,也藏着山川过客。从北方的饺子到南方的汤圆,从四川的麻辣火锅到广东的早茶,每一道美食都承载着当地的文化和历史,成为舌尖上的记忆。“坐在嘉陵江边吃川菜,仿佛有川江号子和川剧在唱着。”川菜中有一个变脸的男子,百变着味道,又有一个唱川剧的俏花旦,是麻椒一样的俏。而川菜的风韵,是肺腑之间的麻辣缠绵,是戏曲中的武场,锣鼓喧天地上场,在你的口腔和胃里唱念做打。这样的川菜,令人神往。

在作者看来,小米真是宝贝。“北方人去南方生活,吃不惯大米,有了胃病,就经常胃胀泛酸水。回到北方,喝一年小米粥准好,这是偏方。”小米和咸菜最相配。一碟咸菜,放上葱丝、辣椒丝、香油,喝上一碗金黄的小米粥,是北方人饭桌上迷人的早餐。作者说,小米是“发妻”,一直贴着心,知冷知暖,朴素、家常,日复一日,但细水长流之后,就是惊天动地——端起那碗小米粥,就是人间情意和生活至味。

牵动人思乡的,除了灵魂,就是舌尖上的记忆了。作为热爱旅行的生活家,雪小禅自北至南,追着光阴一直走,记录了岁月中的三餐茶饭和世间味道。外婆蒸发的大馒头真好吃啊,挨着锅边一层金黄的、锅巴一样的东西,雪小禅总是会抠下来都吃掉;马姐用白菜做的滑丸子,出锅时又黏又烫又好吃;喜欢听陈晓卿谈吃,一边听一边流口水……六安的瓜片、湖南的茯茶、云南的普洱、重庆的火锅、宁波的小海鲜、贵阳的肠旺面、丽江的铜锅饭……食物与世间风物紧密相连,构成了一道道诱人的旧时味道。

人间烟火,最抚人心。我们生命中的那些日常的欢喜,有时候就是从一顿饭开始。《四方五味》这本书,就是记忆中悠远绵长的美食滋味。雪小禅用她细腻的笔触和深刻的感悟,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充满烟火气与诗意的世界。大家不仅能够品尝到四方美食的魅力,更能够感悟到人生的五味。千山万水走过,仍是旧时模样。现在读起来,不仅舌尖上有回忆,心里更有那些绵密的友情、深情。说到底,菜,还是连着人心才更有味道:走到哪里都是故乡,走到哪里都有故人。


编辑:许苏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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